夏言生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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概況 明代嘉靖26年,朝中有一官吏曾銑,面對蒙古韃靼部首領俺答汗3萬騎兵進犯,遂決定收復河套地區,夏言極力支持,嘉靖帝也表示同意。可沒想,這成了嚴嵩向嘉靖帝進讒言的機會,嚴嵩散布收復河套之舉是禍根的謠言,并拉籠嘉靖帝的親信說服嘉靖帝。不辨是非曲直的嘉靖帝隨后降旨奪去夏言官銜,只保留尚書身份。 擠走了夏言,嚴嵩仍不罷休,在宮中放出謠言稱夏言離朝時憤憤不平,大罵嘉靖帝出爾反爾。謠言傳到嘉靖帝耳朵里,嘉靖帝甚為惱怒。事有湊巧,嘉靖二十七年九月,俺答汗率軍進擾宣府,直逼北京,嘉靖帝疑心這定是夏言、曾銑提出收復河套招來的報復,遂將曾銑打下監獄。曾經支持夏言、曾銑的官員或貶官,或奪俸,或廷杖,還要將夏言收監審理。
過程 夏言帶著幾個家人,一路上匆匆行走了一個多月,從山東乘船至江蘇丹陽。可一幫官差趕到丹陽,把夏言打入囚車。當押解到離北京東36里的通州時,夏言聽說曾銑被殺,痛哭道:“唉,這次恐要死在嚴嵩手里!”遂央求解差借來紙墨,向嘉靖帝表明自己的冤情。 在通州住下的第二天天明,夏言剛剛洗漱完畢,就接到嘉靖帝就地斬首的圣旨。好不容易挨到午時,夏言面朝南面跪下,磕了3個響頭,剛站起身就被斬首了。 夏言又一次在嘉靖的面前發言了,內容和以往一樣,希望能夠加強軍備,恢復河套。而嘉靖也一如既往地不置可否。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,嚴嵩終于開口說話了。 “復套之舉斷不可為!” 然后他大幅陳述了反對的理由,從軍備到后勤,每一句話都說到了嘉靖的心坎里,皇帝大人聽得連連點頭。 旁邊的夏言卻沒有注意到這些,憤怒和震驚已沖昏了他的頭腦,他這才明白,在那次內閣會議上,嚴嵩為何會違背一貫的馬屁精神,一言不發。 “你既然反對,當時為何不說,現在才站出來歸咎于我,是何居心?” 盛怒之下的夏言決定反擊了,在以往的罵戰中,他一直都是勝利者,所以他認為這次也不例外。 可這次確實例外了,因為他的真正對手并不是嚴嵩,而是坐在最高位置上的嘉靖。 嘉靖的怒火也已燃到了頂點,以往的一幕幕情景都出現在他的眼前:不戴香葉冠、諷刺修道、蠻橫無理、嚴嵩的讒言、太監的壞話,這些已經足夠了。 于是他喝住了夏言,給了他一個讓人毛骨悚然的評語——“強君脅眾”。 夏言打了個寒顫,他很清楚這句話意味著什么。 徹底失去皇帝信任的夏言徹底完了,嘉靖二十七年(1548),他再次被迫退休,離開了京城,而在此之前,曾銑已經被逮捕入獄。 應該說皇帝對夏言還是不錯的,準許他以尚書銜(正部級)退職,享受相應的退休待遇。畢竟在一起二十多年了,好好回家過日子吧。 夏言就這樣帶著滿腹悲憤和一絲寬慰上了路,雖然結局不好,畢竟也風光過,這輩子值了。 可是政治高手就如同江湖大俠,想要金盆洗手一走了之,那是很難的,須知做大俠雖然風光,干掉大俠卻更為風光。而政治高手們在打架時,從來不會玩三板斧,他們都是耍套路的,從毫不起眼的起手式,環環相扣,直到最后那致命的一擊。 夏言所不知道的是,就在他心灰意冷收拾行李的時候,一封上訪信已經送到了嘉靖的手里。
牢獄之災 這封信來自監獄,署名是仇鸞,信中列舉了曾銑的幾大罪狀,包括貪污軍餉、打了敗仗不上報,沒有打仗卻冒功等等,當然了,這玩意并不是仇大老粗寫出來的,其主要代筆者是嚴嵩和嚴世蕃。 信中所列舉的種種惡行自然不是曾銑的所為,事實上,很多倒是仇鸞本人的壯舉,但栽贓本來就不需要借口和理由,所以這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。 這封文書雖然說了很多惡毒的話,不過最為可怕的,卻是其中十分不起眼的一句——結交近侍(夏言)。 當這句話出現在嘉靖眼前的時候,他改變了主意: “夏言現在何處?快馬追他回來!” 此時夏言剛剛走到通州,畢竟在朝廷干了這么多年,他也早有心理準備,所以當他聽來人說要帶自己回去的時候,并不慌張,而是端坐在自己的馬車上,鎮定地問道: “我的罪名是什么?” 但當那個四字答案傳到他耳里的時候,夏言的意志徹底崩潰了,只說出了一句話,就從車上摔了下來。 “我死定了!” 判斷完全準確。 在明代朝廷中,官員們時常會犯錯誤,其實犯錯不要緊,人生還很漫長,只要你熬得住,東山再起也并非不可能,但也有幾條高壓線,是絕對不能碰的,三十萬伏,一觸即死。 藩王擅自入京算一個,邊將結交近臣也算一個。 因為它們都暗藏著一個隱含的意義——圖謀不軌。天王老子也好,江洋大盜也罷,只要膽敢觸碰那最高的皇權,一句話——殺你沒商量。
陷害致死 回到京城的夏言試圖辯解,卻沒有起到任何效果,嘉靖二十七年(1548)十月,曾銑和夏言的結局被最終確定。 曾銑,按律斬,妻子流放兩千里,廉,死時家無余財。 死前唯留遺言:“一心報國”。 曾銑死,仇鸞出獄。 夏言,棄市,妻子流放廣西,從子從孫削職為民。 夏言起自微寒,豪邁而有俊才,縱橫駁辯,人莫能屈,雖身處宦海,仍心系天下,胸懷萬民,然終為嚴嵩所害。 言死,嵩禍及天下。
- 夏言
夏言(1482—1548),字公謹,漢族,江西貴溪人。明正德進士。初任兵科給事中,以正直敢言自負。世宗繼位,疏陳武宗朝弊政,受帝賞識。裁汰親軍及京師衛隊冗員三千二百人,出按皇族莊田,悉奪還民產。豪邁強直,縱橫辯博,受寵升至禮部尚書兼武英殿大學士入參機務,不久又擢為首輔。嘉靖二十七年議收復河套事,被至棄市死。其詩文宏整,又以詞曲擅名。有《桂洲集》。